土卜盐

算是一篇试水，你们喜欢我就继续写。
     
故事总觉得像言情小说？(dbq
   
很ooc了。
   
   
请勿 上升 真人！
    

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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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黑色的棺盖盖上时，斋藤还是没忍住眼角的泪。

   

身旁嘈杂的就像夏日永不停歇的蝉鸣。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带着怜悯，其中还有几丝碎言飘进自己耳朵。

   

「这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啊，唯一的依靠也走了……」

   

「听说她父母都是有钱人家，但就是没有人想要孩子，才给了老爷子带……」

    

斋藤抹去泪水，细薄的嘴唇抿得发白。

      

太阳像是哀悼地躲了起来，乌云笼罩在曾经纯蓝的天空。

    

她不陌生人们口中的“父母”。她六岁时，在一座大宅子里面住着，有对年轻男女永远都在外面争吵，斋藤不傻，反而是聪明过了头，一下就听懂了他们吵架的内容。

     

都还年轻的两人不想被拖住生活，自己的存在仿佛变成了刺伤对方的利剑，又是最不堪入目的伤口。在刻薄尖锐的言语下，是即将退休的老管家主动领养了她，老管家永远都是眉目弯弯，一脸慈祥的样子。

    

她被接到老管家的故乡，无人问津的就这样过了十年。斋藤将老管家视为自己最亲的人。老管家有很丰富的知识和人生经历，这座小镇没有学校，便让斋藤在他的教导下学习，家里有很多书，斋藤花了好几年才看完。

    

她没有同龄的朋友，只有隔壁的大婶和田里的老爷爷偶尔会和她聊聊天，村里的人年纪都大了，有时突然就在家里走了，哪里又少了个身影了，也不意外。

     

现在爷爷也离开世间，她又落得无家可归的下场。

    

她什么也不剩。

     

葬礼办得简陋，直到老管家即将下葬时才有一台名贵的跑车驶进小村。

    

下来的人西装熨烫的笔直，严肃着脸，下巴有像山羊一样的白须。

    

他目不斜视地走过来，凌厉的目光扫过斋藤，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。他转过头，视线落在安详躺在棺内的老人，终究是叹了口气。

   

「前辈，辛苦了！」他朝棺材鞠了九十度的躬，声音宏亮，接着转身朝斋藤说着：「小姐，请跟我来。」

     

「爷爷他……」斋藤顿了顿，皱着眉头。

   

「小姐不用担心，我会安排好的。」男人道。

     

男人强硬的态度让斋藤没办法，她只能提出要先回家一趟，男人犹豫了会，还是答应了。

    

与爷爷共同分享的屋子是她生长十年的场所，如今仔细一瞧才发现墙上落了漆，转角也有些斑驳破损。爷爷走得快，什么也没留给她，只有两人初来时为了留作纪念拍的一张照片。

    

将照片放进口袋，拿上一些身份证件，她锁上屋子，转身走向在外等候的男人。

    

有人窃走她的幸福，或许是时间，又或许是她自己丢了。

     

    

—

    

斋藤知道她会再看到那间屋子。

   

一切似乎与十年前没什么差异，华丽的欧式建筑，永远灯火通明的通道，和仆人们交织着惊异或不屑的目光。

    

像是倒放的影片，和恶梦一样的场景。

    

很久不见的冤家又因为她的关系聚在一起，关于抚养权的问题让他们再次吵得不可开交。她知道，这次不会再有老爷子那样的人出现了。

   

或许她迈出大门，这两个人就不用为她烦心了吧。

    

离开这里，就能摆脱这些家伙了。

    

斋藤很聪明，老爷子也常夸奖她的记忆力，她躲过人群，顺利走出庄园。这座庄园在山上，夕阳快落下了，给柏油路铺上了一层橙色，她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。

    

下山的路又长又陡，在这蜿蜒曲折的路上什么也没有，只有依次燃起的路灯透着寂寞的光芒。斋藤在走到天黑时终于经过一家便利超商，与世隔绝地伫立在那里。

    

店内的冷气抚平了燥热，坐在收银区的店员头也没抬，只盯着手上的手机敲着，嘴边时不时溢出碎念。

    

到食品区的时候斋藤停了脚步。她几乎是一天没进食了，到宅子时也没人理她，任由自己在房间自生自灭。

   

好饿。斋藤吞了吞口水，可是她身上毫无分文，又怎么能买这些东西。

   

她举起了又放下，指尖紧紧捏着衣角。

    

走吧，反正也吃不到。斋藤垂头想着，正当她想把东西放回去时，一双素白的手抓住了她。

    

她抬眼，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，看外貌也不过二十上下，女子的眼神很柔和，声音又软又甜。

    

「想吃吗？」她问着，见斋藤注意到自己了就放开手。

   

斋藤一瞬间冲动地想抓住她的手，借此窃取些温度。

    

「……不用了。」斋藤摇头拒绝，声音沙哑难听，估计是因为久未进水的缘故。

    

她有些后悔开口，看到女子皱起的眉时更是羞愧地低下头。

   

手腕被温热的感觉覆盖，斋藤讶异地抬起头，一下子就撞进对方温柔清澈的眼瞳。

    

对方对斋藤伸出了手，斋藤下意识瑟缩一下，头顶被轻轻抚过。女子拿下头顶的树叶，轻轻地笑。

     

「可以跟我走吗？」她说着。

    

鬼使神差的，斋藤下意识点了头。

     

后来她回想起那瞬间，在逐渐坍塌消逝的人生当中，西野七濑正站在寂寞的尽头，朝她伸出手。

     

     

—

    

     

女子叫西野七濑，是个大学生。

    

那天她刚好去找住在山上的一位朋友，等离开时已经接近傍晚，不想太晚回去的她叫了计程车，路上经过便利商店时她本想买瓶饮料，便让计程车大哥等她一下。

    

没想到视线被一位女孩吸引住。她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，手拿着微波食品，过没多久又放下。

    

西野有些好奇，便盯着她看，女孩的侧脸很好看，鼻子挺挺的，看外貌估计是个混血儿。她看着女孩犹豫许久后，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。

     

女孩年纪看起来不大，很瘦，头发有些乱脸上也写着显而易见的疲惫，西野想着会不会是迷路的孩子，想着要带她去附近的警察局，却在女孩的目光下话转了方向。

      

带着警戒和害怕的眼瞳中，似乎藏了一丝丝微小的期待。

     

于是她将女孩带回家了。

     

西野是自己住的，房子位在学校附近，不大的屋子塞满了西野的东西。她急忙收拾沙发上的衣物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
    

「妳在这坐一下，我去煮饭。」注意到对方不太正常的沙哑，她递给斋藤一杯水，看了眼时钟，已经七点了。

   

斋藤乖巧地坐在那，目光扫视着整个客厅，小小的地方没有过多家具，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和不大的方桌，窗台上种植着绿色植物，整个房间最吸引她的就是大大的书柜，她微微探头，对里面满满的书感到好奇。

     

电话铃声突然响起，惊得斋藤抖了一下。在厨房的西野跑了出来，经过沙发时斋藤从她飞扬的发丝中闻到了从没闻过的香气。

        

清甜的淡香，等她回过神时已经抓不住了。

     

「妈？嗯，回家了……正要做晚饭来吃，妳不要担心啦……。」

     

看到直直盯着她的斋藤，西野莫名有些羞涩，她压低声音，说了几句话后就匆忙挂了电话。

    

「妳先去洗澡吧。」西野说着，让她在沙发等一下，进了房间过没多久就捧着衣服出来。

     

她将斋藤推到浴室，关上门后等着水声出现，才安心地去做饭。

     

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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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斋藤洗完后西野也做好了饭，冰箱所剩无几的食材只能做出简单的菜色，不过也勉强算上色香味具全。她随意抬了眼，愣了一下。

    

斋藤头上顶着毛巾，发尾滴着水，湿气衬着她眼睛更加水润，是深沉的黑掺着褐。她穿着西野的衣服，倒是意外合身。

     

真好看啊。西野喃喃着，在斋藤疑惑地目光下红了脸。

   

「妳将就一下吧……」西野诺诺说着，拉着她坐下——

    

「妳的手怎么那么冰？」西野蹙着眉，看着斋藤有些闪躲的眼神，手一下就贴到了她的手臂。

     

冰凉的没有任何温度。西野沉默了半晌，才缓缓开口。

    

「妳该不会用冷水洗吧？」

     

「……我不会用那个。」

    

天啊。西野抚额。

   

看着斋藤委屈的小脸也发不出什么气，倒是有些心疼这个女孩，宁愿洗冷水也不来问问自己。西野不懂斋藤的小心翼翼与害怕，只能将她拉到浴室，这次细心教导她怎么开热水，确认会用后才放心。

    

「洗热了再出来，知道吗？」西野认真地说着，看斋藤点点头才满意地出了浴室。

      

  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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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所以，飞鸟的父母呢？」听完斋藤的叙述后西野好奇地问道。看着对方暗淡下来的神色，方才意会到，「啊，是妳说的那个男人女人……」

    

「今天多亏了西野小姐……」

    

「叫我名字就好啦。」西野笑着，揉了揉斋藤的头顶，或许是知道比对方年长了四岁，在行动上将她当成孩子般对待了。

      

「七……濑。」有些别扭地说着，斋藤不敢看西野的笑容，兀自低着头红着脸，倒是有些傻。

   

「好，剩下的明天再说吧。」西野起身，牵着斋藤到卧室。

    

卧室小小的，但很温馨。床头摆放着一只鲨鱼玩偶，斋藤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。暖黄的光线包裹着她们，打在西野身上异常柔和，她帮斋藤铺好被子，道了声晚安就要走出去。

   

「七濑，去哪？」斋藤拉住西野，疑惑地问。

      

「客厅。」西野指了指沙发，揉揉她的头。毛茸茸的，像小动物一样可爱。

   

斋藤没再说什么，躺在床上，眼睛骨碌碌地转，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。西野关上门，走到窄小的沙发，叹了口气。

   

「别滚下来啊……」

     

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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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边的天光展露，贴在眼皮上的感觉十分难受，西野迷糊地想，是不是昨晚没把房间的窗帘拉上，也不知道那个女孩睡得怎么样。她艰难地睁眼，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时愣了愣。

    

怎么会在卧室！意识迅速回笼，西野瞪大眼，想起身时感受到腹部不正常的重量。她转过头，斋藤精致的小脸就在旁边。

    

西野身子一瞬间僵硬起来，斋藤的手环绕着西野，脚也缠在一起，像个黏人的小奶狗。她似乎是感觉到地哼唧几声，头朝西野的肩窝蹭了蹭又继续睡。

    

是我昨晚跑回来吗？动也不能动，西野看着天花板出神地想着，但却找不到一点记忆片段。没过多久睡意又如海啸般袭来，她挣扎了一下，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，再度陷入深沉的睡眠中。

    

    

西野这一觉似乎闭个眼就过去了。她感觉到身边的骚动，紧接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渐渐消失。她缓缓睁开眼，一旁的斋藤已经醒了，正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   

「对不起……」她小声地说，眼底充斥怯意。「妳肯定睡得不舒服吧。」

   

「啊、不……」西野跟着起身，抚平头上乱翘地头发，笑笑地说：「没事的。话说，我怎么会在这里？」

   

斋藤换上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。「不是昨晚七濑说着睡沙发不舒服，进来倒头就睡的吗？」

   

「完全没记忆！」西野惭愧地低下头，双手合十。她叹了口气，人生活了二十个年头才发现有梦游的毛病。

     

她晃晃脑袋想把这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丢出脑袋，动作俐落地下了床，走出房门时顿了顿，回头对斋藤说道：「我去做早餐吧，有想吃的吗？」

   

「都可以喔。」斋藤笑着，窗外阳光太过热烈，照得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更加柔软。

   

西野愣了愣，应了声就走出去。

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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