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七鸟】砂糖与盐 ( 二 )
请勿上升真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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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来了场雷阵雨，旧墙上的爬山虎被洗刷透彻，隐隐泛着绿色的光。雨后虹光在天际隐隐探出身影，斋藤舒适地窝在沙发上看着西野的书，风扇吹起她眉边的浏海，闲暇得过分。
西野靠在窗台，电话另一边是斋藤口中那个蓄有山羊鬍的男人。似乎是不擅长应付的原因，她有些困扰地皱着眉。
偷觑着眼，手上的书还没翻过一页就看西野面色复杂地走了过来。斋藤挑挑眉示意，对方则脱力地瘫倒在她身边。
「他说，可以支付我妳的生活开销。」语尾刚落，斋藤就迅速沉下脸，不过还没开口西野就继续说道：「但我拒绝了，反正养妳应该没问题。」她调皮地朝斋藤眨眨眼，勾起嘴角。
「我可很会吃的，会很辛苦喔。」斋藤也放松身子，陷在柔软的沙发。
西野轻笑几声。家里每个月都会给她寄生活费，她也有在打工，经济方面算是完全没问题的。她顺手拿起被斋藤反扣在茶几上的书，看了看黑漆漆的封面。「飞鸟喜欢看书？」
「喜欢。」斋藤垂下眼帘，手指悄悄抚过西野的发尾。
柔柔软软的，轻轻扫过时就被带起一阵涟漪。
西野点点头，将书摆回原位。她的书柜都是些教科书和漫画，为数不多的小说倒被斋藤全翻了出来。
沉默流淌在两人之间，却又不会觉得尴尬。西野问完后就闭上眼，似乎在休憩着。斋藤则继续拿起书埋头啃读。
过了好一会都没人出声。西野的呼吸趋近平静，斋藤放下书，用眼神小心翼翼地描绘着她的五官。
这个女人怎么哪都好看呢。斋藤抱着双腿暗暗想着，想和她再更亲近一点的心思无端冒了出来，在心底发芽。
一下一下数着她的眼睫毛，斋藤显然乐此不疲，数完一边还要去数另一边，再去估算合起来的量。
真够傻的。她想。
「七濑……」试探地叫着西野的名字，对方眼皮轻颤了颤，哼了声表示回应。
没有续言。斋藤挪了挪身子，将自己卷曲起来靠在西野边上，头就被轻揉了几下。她发现西野似乎很喜欢摸她的头，为此暗暗窃喜着，斋藤并不介意在西野面前将一贯的高姿态放软。
「明天我要上课，中午就下课了。」西野的音调沉沉的，舒适安逸，「回来会做饭给妳吃再去上班，早餐可以自己搞定吗？」
「可以。」斋藤应下，「七濑打工的地方在哪里？」
西野睁开眼，有些懒散地眯着，就像午后已经困倦的小猫，喉咙仿佛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。「在家附近一间咖啡店，不远……怎么了？」
斋藤轻笑几声，「没什么。」她说着，拿起闲置在一旁的小说，重新摆正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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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梅雨季真是麻烦啊——」一旁的生田对着窗外歎着气。这几日午后的雨都来得突然，啪嗒啪嗒地打在窗户上，夏日爽朗的天空也因此褪了色。西野收着书包，漫不经心地回应了声。
「七濑，最新的时尚杂志看了吗？」生田收回视线，对着西野翘起嘴角，「白石学姐又上了喔。」
西野的手顿了顿，似乎是被天气感染了，闷闷说道：「没兴趣。」
生田拉上书包拉链，有些意外地说：「七濑很在意白石学姐不是吗？」
「……没有。」
西野不舒心地起身，椅子和地板摩擦出刺耳的不和谐声音。看见西野有些阴暗的神色，生田适趣地闭上嘴。
这场雨看来很快就停了。怕西野被自己影响了心情，生田聪明的脑袋转了转，挽着西野的手就说要去学校附近新开的甜品屋。
「可以哦。」西野答应下来，声音糯糯的。眼看对方似乎和平时没两样，生田才悄悄放下心，表面上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。
无奈地看着友人在路上欢腾，西野拿出手机给顾家的小孩发讯息。虽然她本人不怎么吃蛋糕，但说不定飞鸟会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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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回来了。」
「啊，欢迎回来。」
西野抖了抖伞面上的水滴，挂在一旁。斋藤就坐在地板仰头看着电视，听到开门声就笑眯眯地抬头。
电视正播放着搞笑艺人的相声，西野瞥了眼，刚好是自己喜欢的组合。
「为什么坐在地板？」将蛋糕放在桌上，西野看到斋藤湿漉漉的头发愣了下，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盖在她头上，转身就要进厨房。「早餐有吃吗？我现在去做饭。」
斋藤穿着西野的衬衫和短裤，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。大大的毛巾盖在头上，她随意擦了几下。
「没有吃早餐。」斋藤起身跟在西野后面，接收到对方疑惑的眼神时绽开笑容，「因为才刚起床，七濑就要回来了。」
「飞鸟好悠哉啊。」拿出冰箱的食材，西野仔细端详着保存日期，「刚起床就洗澡？」
「啊、习惯……」斋藤诺诺地说，双手不安地纠缠到一起，眼神飘了飘，最终落在西野无表情的侧脸。
关上冰箱门，西野接触到斋藤小心翼翼的模样时忍不住笑了出来，下意识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，不轻不重的。暗暗感叹着不愧是正值青春的少女，脸颊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。
「我没有生气。不过以后早点起来吃早餐，洗完澡后要赶快把头发吹干，还有不要坐在地上。」她放开手，回身面对流理台开始料理。从指间流淌而过的水透亮清澈，带来一阵舒心的清凉。
「知道了。」斋藤松了口气，马上应下。试探性地将手环在西野细软的腰间，见对方没有反抗，便顺势地将头枕在她的肩膀。
西野很瘦，骨头甚至有些磕人，但斋藤完全不介意，还蹭了几下。
心里好笑着对方的撒娇劲，西野也由着斋藤赖在她身上。弯起的眼眸在阳光照耀下染了棕，如同又甜又腻的枫糖一般，对方黏糊糊的互动她不讨厌。
不过，没过多久就出声提醒道：「还不吹头发吗？小心连午饭都没了。」
「现在去！」斋藤迅速直起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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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野七濑去打工了，家里又只剩下斋藤飞鸟一个人。
七濑、七濑。斋藤嘴里喃喃着，躺倒在西野的床褥之间，嗅着她留下的一丝香味。没有西野在身边时间仿佛停止了，孤独像巨大的浪猛烈侵袭而来，妄想着蚕食自己。
明明认识西野七濑之前，她不是那么容易感到寂寞的人啊。
平日爱不释手的小说也没有拿起的兴致，斋藤只希望时间跑快一点，让西野回到自己身边。
不然，去找她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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斋藤不讨厌雨天。下过雨的街道充斥着潮湿的空气，地上一处处小水洼清楚映照着匆匆走过的人们，编织的像网，一不小心踩进去就会深陷其中。
身旁跑过的孩子们一次次如同羚羊般跳跃着，溅起水花沾染裤腿也丝毫不介意。属于他们年纪的笑声回荡在清冷的街。
斋藤在转角找到了咖啡店，招牌是用木头做的，上面刻了字，添了点沉静的感觉。
平日在肩膀流连的头发被主人扎成小马尾，乖顺地垂在脑后，西野垂着眉眼站在里头，懒洋洋地将手撑在吧檯上。
风铃声带动起心跳的频率，当接触目光的瞬间斋藤抿着唇笑了，大步走向她。
「怎么来了？」西野睁大了眼，刚侵袭的睡意被驱逐干净。
眼睛弯成乖顺的弧度，隐藏着调皮的光。她稍微皱了下鼻头，有些羞于说出心底的寂寞，「我来接七濑下班。」
西野顿了几秒，似乎是有些困惑。她眼角余光瞥见招手的客人，朝斋藤歉意一笑后就小跑过去。
风吹起马尾，鼻间尽是她经过的熟悉香味。心底如同煮沸的水，咕噜咕噜冒着泡。
望着西野忙碌的背影，斋藤坐在吧檯前的椅子，脚尖一下下点着地面。
咖啡店很安静，是个好地方，她可以在每次西野上班时，来这边读小说。
风铃响起，方糖在咖啡中溶解，在空气散了点甜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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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覆盖了天空，逐渐燃亮的灯映照着两人，影子被拉得长长的，亲密的就像恋人。
高挺的鼻子斩断了灯光，斋藤的面庞一半在黑夜里，目光闪闪的，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然地晃着。
西野过马路的时候自然而然地牵起斋藤的手，没注意到对方有些得意、偷吃香的表情。
两人来到超市，斋藤说要给辛苦养家的西野做顿好吃的。
看着斋藤仿佛要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气势，西野在一旁无奈地笑着。不过辛苦养家这形容怎么有些奇怪。
「七濑，有想吃的吗？」斋藤气势满满。
「什么都可以？」
「当然，不过我只会炒蛋。」
「那才不是什么都可以。」西野忍不住笑了起来，同时有了今晚烧厨房的觉悟。
经过零食区时斋藤拉住西野，眼眸尽是请求。西野揉了揉她蓬松的头顶，这让她像隻乖巧的小奶狗。看在来接自己下班的份上，率先走向零食区。
看着斋藤弯下腰认真挑选，过分严肃的表情，西野也想拿一包自己喜欢的零食。视线搜寻了下，最终定格在摆放在高处的小鱼干。
西野垫着脚，不高的身高有些难以触碰，试了几次也没拿下，正当她想找找附近有没有小凳子的时候，身后贴上了一股热源。
「七濑还是喜欢吃这个啊。」
小鱼干被对方白皙纤瘦的手拿下了，有些熟悉又陌生的香味萦绕在鼻间。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，好像还有淡淡热气。
搂住她腰间的手和过分靠近的步伐显然都没有要收回，西野在她怀里僵硬地转了身，诺诺地说。
「白石学姐……」
白石另一只拿着小鱼干的手抵在货架上，头微微低下注视着西野，让她有种被禁锢住的错觉。美丽的脸庞透着疲惫，但眉间尽是悠闲，泛着光的眼睛笑盈盈的。
「好久不见，七濑。」
西野羞的想闭上眼睛。明明是自己的名字，在白石拉长的语调倒像是恋人间的甜蜜情话。
轻柔的声线是拂过心尖的羽毛，尾音是拉长的牛轧糖，眼瞳藏着黑色漩涡，西野没有抬头，她知道一旦深陷就无法自拔。
「七濑。」清脆的声音。
唤她不再是白石，而是斋藤。西野回过神似的拉开两人的距离。斋藤正站在一旁，手里拿包草莓口味的饼干，表情有些不知所措。
「选好了？」西野说着，躲过白石的怀抱，走到斋藤身边镇定地接过饼干。
斋藤愣愣地看着西野，驻足一会后视线又转到白石身上。
一张似乎能在电视上看到的脸，干练的气质，只消一眼，她就明白这个人不是什么简单角色，跟西野似乎也有渊源。
「七濑……」白石在她身后有些无奈地喊。
西野深吸了口气。「白石学姐，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」她回身笑着说，拿走白石手中的小鱼干，状似轻松地晃了晃。「这我就拿走了，谢谢学姐。」
能有什么事，不都在家打游戏吗。白石有些不甘地小声嘟囔着。恰巧被拉着走的斋藤听到了，她下意识回头，就和白石对到视线。
白石苦涩的笑意在撞上斋藤目光时一凝，转为有些沉思的表情。
除了生田绘梨花，还真没谁能跟西野七濑这么亲近的。
